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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很賤,快樂的記不住
總會拿痛苦的事情折磨自己

午夜夢迴有多少人是哭醒的而非笑醒的?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劉增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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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進入對過去滿意之前,我們先來看看我們是怎麼檢視過去的。

記憶並不是完整抄錄體驗的盡職抄寫員,而是老練的編輯,會剪下並儲存體驗
的重要元素,然後等每次我們要重讀時,再利用這些元素來重寫報導。這就是
為什麼我們會記得,新郎在吻新娘時看起來怎麼樣,但卻不記得當時小花童是
哪根手指挖鼻孔。遺憾的是,儘管記憶很善於編輯,但卻有幾個怪癖會使它錯
誤地呈現過去,進而使我們錯誤地想像未來。


例如:你不一定會罵髒話,但相信你沒算過。所以猜猜看,英文裡以k開頭的粗話
和k是第三個的粗話,誰比較多?

假如你和大多數人一樣,你就會猜k-1比k-3多。由於你發現回想k-1比k-3來得容易,
因此你認定前者比後者多。這通常是非常好的推論,畢竟你記得的四腳象要比
六腳象多。它們在世界上的實際數目決定了你有多常遇到它們,而你碰到
它們的頻率決定了你會多容易記得他們。

可惜,碰到大象如此管用的推理在碰到單字時卻不太管用。情況並非如此,
因為對於任何一個詞,想第一個字都會比想第三個字來得容易。我們的心智字典
就像是韋氏字典般,是按照字母排列的,因此我們很難用第一個字以外的字母
來"查"記憶中的單字。。而事實上,k-3比k-1來得多得多。

我們會理所當然(不一定正確)的假定,容易想到的事就是我們常常碰到的事。


就好比,大多數的台灣人可以想起九二一那天晚上我們做了什麼,對於前一天早上可能沒
什麼印象;或是在我們印象中飛機是比車子危險的,但事實上飛機的肇事率比車子低很多
,但由於我們容易回想飛機失事的慘況,我們會認為飛機比較危險;又好比當我們看到報
章雜誌充斥著劈腿,花心的事件,我們就會覺得這個社會很亂,人人的情感似乎都有些
問題;或者當我們看見有重大罪犯流亡時,我們會覺得
他就在我們的身邊,我們很容易就遇到。

而在Daniel Gilbert 寫的Stumbling on Happiness(中譯:快樂為什麼不幸福)
又談到了兩個有趣的例子。

你有沒有這樣的經驗,就是每次輪到你排哪個隊伍時,那個隊伍就會特別慢
而只要脫離了最慢的隊伍排到另一排去,原本那一排就會快了起來。但假設
真的有如此超自然的惡運好了,那照理講應該會有人覺得他有一種好運是
排到哪哪個隊伍就加快,畢竟不可能所有人都排到慢的隊伍,對吧?

然而,幾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排到的是慢的而不是快的,為什麼會這樣?

因為在快速移動或是速度平平的隊伍裡,是很容易讓人麻痺的尋常經驗,
所以我們並不會注意到或是記得。

當我們這麼做時,我們很少轉頭和我們的夥伴說:「幹!你有沒有注意到
這隊伍移動的真是他媽的平常耶,我的意思是怎麼會有這種無聊的事
我要拿筆記下來,這樣才能拿去閃別人」(當然書不是這樣寫,
這是我的話,但意思是這樣)


最不可能的體驗經常是最可能的記憶,這點會削弱我們對於未來驗的預測能力。

例如:要一群人在地鐵通勤的通勤族,想像如果他們錯過了今天的車,會是什麼感覺
。在回想之前,要求某些通勤者(任何記憶組)則回想並描述"一次錯過班車"的經驗。
其他的(最糟記憶組)則是回憶"一次最糟糕的錯過班車經驗",結果顯示,任何一組
記憶組的記憶會和最糟記憶組的記憶一樣恐怖。換言之,當人們回憶
他錯過班車的記憶時,往往浮現的是最令人不便與沮喪的片段。

他之所以被我們記起,不是因為他很常見,而是因為"他很不常見"。
由於我們並不明白這些恐怖片段浮上心頭的真正原因,因此我們會
認定它們比實際上常見。而這樣的記憶會怎麼影響我們的情緒未來呢?
事實上,當我們要通勤者去預估自己錯過列車的感覺時,他們也會錯誤的
預測這個體驗會比可能發生的要來得不便與沮喪的多。


那如果我們用這個道理來理解,過去傷痛對我們未來的影響的話,
我們就可以稍稍的領悟我們會因為心理機制運行的關係,錯估了未來。

當然不是只有把沒那麼差的變成壞的,我們也會把沒這麼好的美化。

遺忘如此乾燥,是因為記憶如此潮濕。

好比說,過去之所以美麗。是因為我們過不去了。

當我看到高中生穿著制服,會有種感慨,制服真的是青春的印記阿,我好像再也回不去那
美好的時光了。然而,真的有那麼好嗎?你問高中生,或你問那時的自己他可能不會這樣
說,因為如果就上課的自由,假期的長短,要不要寫週記,會不會被罰寫,有沒有聯考的
壓力,是不是每天也不知道要衝三小這些因素一起考量的話,其實真的有比較快樂嗎?

未必。

行筆至此,不是告訴你的記憶全然不可相信,而是我們認知到自己的限制後
我們才可以更清明的去有所做為。

生活其實不是只有大起大落,而是由無數個瑣碎,平凡的零件所組成,
一個行動扣著一個行動,在這個行動鏈之中你挑選你覺得重要的,或是罕見
的來記憶。

如果把生活發生的大大小小比喻成一條河流好了,在這時間之流中,
我們能不能多淘選一些我們沒注意到的小小平凡幸福;我們能不能釋放
過去那些傷痛,在我們觸礁的時候,記得曾經仍有浮木帶領我們飄流到
溫暖的洋流之中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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